第(1/3)页 “——这酒没劲儿,换北边的酒。” “快点儿给俺拿来!” 关家府邸,一处厢房内传出张飞的咆哮声,语气不容置疑。 一干仆役不敢怠慢,连忙送来北方的烈酒。 张飞一口接一口的饮着这“天之美禄”,酒是烈酒,一沾口火辣不已。 张飞自顾自的嚷嚷道:“这才是男人喝的酒!” 一口又灌了一大碗,呛的鼻子都快冒烟了。 所谓——“一人饮酒醉!” 张飞之所以关起门来,独自一人饮酒,是因为他的心情烦躁极了,不光烦躁,还惆怅、无奈、茫然、彷徨! 可不是么? 当初来荆州时,张飞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向大哥保证,一准儿把荆州这边最有名的郎中给掳,啊不,是给请到成都,让他医治法正的病。 也正是因此,张飞一路行来,一路打探,格外留意当世名医。 说起来当世之中最有名的郎中乃“神医”华佗,可惜在赤壁之战那一年没了。 说起来,赤壁之战那一年也委实邪门儿,除了华佗没了,曹操最喜欢的儿子曹冲没了,孔子的后人孔融没了,就连荆州牧刘表也没了。 就好像老天爷预感到,一个魏武迅速扩张的时代结束了,下一个“天下三分”、“逐鹿荆州”的时代即将打响。 当然,这不重要,倘若华佗活着,张飞就是绑也把他绑到成都了,可惜啊可惜! 好在,上天为张飞关上了“华佗”这扇窗子的同时,打开了“张仲景”这扇门。 张飞满怀期待的打开门一开,乖乖的,门后面就是山,把这条路给彻底堵死了。 ——张仲景也要凉了! ——『你妹的!』 张飞已经忍不住在心头爆粗口了。 又是一碗酒水下肚,张飞觉得这事儿办的实在憋屈,当即将硕大的漆碗放在一旁,直接起身,提及酒坛子,对着嘴巴就狂饮了起来。 脚步踉踉跄跄,倒是有几分“醉酒仙望月步”的感觉。 只是,这烈酒下肚,满口细针乱钻,顿时间张飞感觉整個头上都要像那熟透了的西瓜,彻底爆开了… “——踏踏。” 就在这时,轻缓的脚步声自门外传出,张星彩本是带着些怨气低着头往屋里走。 一想到关麟孤立她,张星彩心头就不是滋味儿。 幽怨的眼神,宛若在冷宫中受了多年委屈的小怨妇,可…当感受到手中握着的那“防侧漏的小翅膀”,张星彩的心情多少还好受一些。 至少…关麟这个臭弟弟,还想着她。 不过… 张星彩不由得心头喃喃。 ——『云旗弟真的要卖这个么?』 ——『女孩子会去买么?难道…不会羞涩么?』 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,张星彩连忙摇头。 他小声嘀咕道:“若是我的话,一定会买吧…银屏姐姐的话,一定也…也会买吧?我也会给我娘买…银屏姐的话也会给她娘…” 越是嘀咕到最后,张星彩越是咬紧了嘴唇,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,这个东西要么不问世,一旦问世…势必…势必要大爆啊! 云旗弟弟这是…这是会赚翻了吧? 想到这儿… 张星彩心头“咯噔”一响,一时间,她的脑子里完全被关麟弟弟给塞满了,她发现她对关麟弟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! 诚如,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,往往是从脸蛋,或者身材开始。 但,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,一定是从感兴趣开始的。 想到这儿… 张星彩蠢蠢欲动,握着手中那新鲜出炉的,还热乎着的小翅膀,本打算回屋去换上一片。 哪曾想… 路过老爹张飞的厢房时,张星彩就看到老爹那豪放不羁“醉酒仙望月步”的一面。 哪有这样喝酒的? 张星彩尤记得,娘出门时特地嘱咐,不能让爹喝太多。 他喝太多会打骂兵士,会做出许多鲁莽的举动。 只不过,何止是打骂兵士啊? 张星彩的母亲夏侯涓还语重心长的告诉她。“在你爹年轻时,就是因为喝酒误事才丢了徐州,让那吕布钻了空子。此后,你爹还决定戒酒,然而两个时辰后,就又与你二伯关羽不醉不归!两天之后,他又因为喝酒,打骂将士。” 母亲夏侯涓的话跃然眼前。 张星彩一抿嘴,当即推门闯了进去,她一把就去夺下那酒壶。 “爹…至于喝这么多酒么?” 张飞力气大,张星彩本是夺不下这酒壶的,可听到女儿的声音,本能的松手。 “爹…你再这么喝,我回去一定告诉娘。” 随着张星彩的一声喊话。 张飞“唉”的一声叹出口气,一屁股坐在了竹席上,姿势不雅且消沉至极。 张星彩连忙给张飞倒了一碗水,端到他面前。 “爹?到底怎么了呀?昨日不还好好的?” “那法正法孝直没救了。”张飞把水碗摆到一边,气呼呼的道:“你大伯就交代给俺这么一个事儿,俺竟也没能办好,气死俺了,气死俺了,俺真想捅自己一百个透明窟窿!气死俺了!” 张飞拍案而起…因为力气太大,水碗中水飞溅而起,溅了他一身。 倒是张星彩,一脸不解,“爹,你是喝太多酒糊涂了么?咱们沿途不是打听到,长沙郡有个医圣张仲景嘛?他既能著写出《伤寒杂病论》,那医治法正军师,岂不是手到擒来?何况,法正军师不就是时而头痛、偶尔晕厥么?” 张星彩的话,像是触动着张飞那根敏感的神经,张飞“唉”的一声长叹道:“上一个时而头痛、偶尔晕厥的是法孝直他爹,就是在几十年前猝死的,跟他这症状一模一样!” 讲到这儿。 “砰”的一声,张飞忍不住又是一拍桌案,他的心情无比烦躁。“还有那张仲景啊,就是他气死俺了,气死俺了!” 这… 法正军师有病,还会猝死,那便是大病…既是大病,那就治呗? ——『难道…』 张星彩心中出现了一个猜想,她连忙问:“难不成,这张仲景不愿意去成都?那也无妨啊,可以让法证军师来荆州啊!” “他要是不愿意去成都,那倒是好了。”张飞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句粗犷的话,“他不愿意去,你爹绑着他,拎着他也回去了…可偏偏…” 说到最后,张飞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太强烈,他放缓了语气,“这张仲景自己都快没了,听说是患了重度伤寒,已经一年之久…床都下不来,保不齐,过几天他人就没了,那法孝直还如何治?唉…” 伤寒? 重度伤寒? 在汉末,因为小冰河期的肆虐,“重度伤寒”这四个字,几乎相当于直接能宣判一个人的死亡。 只不过…张星彩宛若想到了什么,连忙道:“不对吧?《伤寒杂病论》不就是他写的?” 这话跟张飞问黄承彦时的一个样儿! 张飞敲了敲那晕乎乎的脑袋,也学着黄承彦故弄玄虚,“所谓——医者不能自医!” 就在这时… 门外,一名文吏隔着木门禀报道:“关将军派下官来禀报三将军,曹纯死了,曹仁昏迷。” “噢…”张飞随口敷衍一句。 脑袋晕乎乎的,一门心思都在这张仲景身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