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长沙郡,捞刀河旁,水流突然变得湍急,一处处的河浪汇成一朵朵浪花,不断的拍击着河岸。 而张家庄入口处。 随着诸葛瑾那小心的、意味深长的一句话。 ——“这位可是关公的儿子!这荆州乃关公治下,报官有用么?” 突然,此间就变得静谧了下来。 要知道,这里可不只有来访求医的外地人,张家庄的村民,附近的百姓闻讯早就簇拥了过来。 他们一个个都默然了。 所谓,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灭亡。 短暂的沉积过后… 终于有人爆发出来。 ——“关公的儿子又如何?” 一呼百应。 一石激起千层浪。 顿时间,人声鼎沸,所有人都开始了对这個“关家逆子”声讨。 诸葛瑾适时的推波助澜,他高声道。 “善无微而不赏,恶无纤而不贬…任何好事,都不能因为它小就不去奖赏,任何恶事,也不能因为它小就不去贬斥!” 而这一番话,本是出自司马相如的《子虚赋》,是诸葛亮曾治荆州时,后又治蜀颁布《蜀律》时均着重强调解释的。 仔细的去品,倒是有几分刘备临终前的那“勿以善小而不为,勿以恶小而为之”的感觉。 如今诸葛瑾信手拈来…可谓是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 他的语调再添几分激昂。“我本以为,人读过书,善恶不过终有相报。可现在天理昭昭,恩怨明料,才知晓是非自难逃…究是此子乃关公之子,可…我斗胆也想请诸位一道为张神医做主。今日之事,不过是天理昭彰,我等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,却当求心中一片净土。” 这就是读书人… 一番话直接升华了,感染力十足。 当即就有人响应道:“是啊,若然这关家逆子再如此为祸一方,为非作歹,这长沙城,不…这荆州城还有王法么?还有希望么?” “报官,报官…王先生,我们跟你一起去报官!咱们告到廖太守那边,若是廖太守不管,咱们就告到关公那儿,若是关公也包庇此子,那咱们…咱们…” 说到最后,突然哽咽住了,他发现倘若关公真的包庇此子,他们状告的路…似乎就全断了。 哪曾想诸葛瑾反应快,当即吆喝道: ——“若关公包庇此子,我等还可以告到刘皇叔那儿,告到诸葛先生那儿…众人拾柴火焰高,咱们人多力量大!此事…务必让关公给我们个交代!” 诸葛瑾说出这番话时。 诸葛恪深深凝望着父亲,这一刻,他终于意识到,为何父亲会对他说出那一番话。 ——『当今天下,各为其主,父亲固然该推波助澜,而吾儿…你也应该阻止这关麟,防止他继续错下去!』 呼,长长的呼出口气。 诸葛恪牙齿重重的咬住嘴唇,不由得深思。 父亲是在用行动为他上有关“忠义、孝道”的最后一课! 始终,在父亲诸葛恪的眼里,他先是东吴的臣子,后才是他诸葛恪的父亲哪。 呼… 呼… 粗重的呼气声传出,诸葛恪只觉得胸腔中跌宕起伏,他好像突然就悟了。 他,诸葛恪,既已过继给二叔诸葛孔明。 那他就是刘皇叔的臣子,一切行为,都要站在刘皇叔的立场上! 那边厢,周围一个个“报官”的声音。 张仲景的大弟子王叔和一副慌了神儿的模样。 他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医者,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儿。 师傅卧床不起。 两位师弟被抓走…千斤的担子悉数压在了他的身上,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 诸葛瑾还在推波助澜,“报官,王先生,振作起来,我们这么多人支持你,跟你一道去报官。” 王叔和挠着头,“我…我已是心乱如麻,我…我实在不知所措。” 他疯狂的抓着脑袋,整个人就像是癫狂了,疯了一般。 ——“我去!” 就在这时,一道清丽的女声从人群后传出。 却见貂蝉快步走来,她的面颊果然、坚决。 她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。 为了师傅,她…她必须站出这一步。 ——“我…我是家师的义女,被抓走的是我的两位师弟,我…可以…可以去报官!可以去讨这公道!” 貂蝉的声音再度传出。 她的样子变得无比坚决。 一时间,所有人拥簇着貂蝉,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就往长沙郡衙署的方向行去。 倒是诸葛瑾…他没有去。 他深深的呼出口气,像是一下子,如释重负一般。 诸葛恪走到他的身边,“父亲的目的达成了吧?” 儿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惹得诸葛瑾一怔。 他连忙转过头,直视着儿子的目光,眼芒中多出了几许警惕。 不过很快,他就释然了,他一摊手,淡淡的回道:“父亲的目的达成了,可吾儿的任务却才刚刚开始啊!” 这一番话… 有父子间的深情,却也有父子天各一方、各为其主的决绝! … … 日已西垂,暮霞灼灼。 貂蝉站在江陵城衙署门前徘徊等候,一干“义愤填膺”的正义人士也守在这边,要为她作证,倒是那诸葛瑾溜得是无影无踪。 那个进去禀报的守卫出来,貂蝉眼中一亮,凑上前去,却听得那侍卫冷色说道。 “这么晚了,明日再来吧,廖太守已经歇了。” 貂蝉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,“请大哥再为我通报一次,就说…就说,是关家公子掳走两位师弟,家师又身患重疾,不能听到这般事…唯独请太守老爷为小女子做主,放回两位师弟!” 貂蝉的话脱口,一干人纷纷涌上。 “是啊…是啊…” “我们在这儿等了两个时辰?怎生说不审就不审?” “这总得有个说法不是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