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汉中通往上庸的官道上。 昂扬的号角声响起,军旗飘扬,中间两面旌旗,右边上书四个大字——奉旨讨贼。 左边则书汉丞相、魏公曹操。 曹魏的将士已经整装列队,精神抖擞。 已经六十岁的曹操端坐在五舆马车之上,眸光似电,面色阴郁。 身旁的许褚骑着马,膀大魁梧的身形,看起来能把马儿压倒一般。 曹洪、曹休、曹真则分别领着亲卫护送左右。 很明显,他们的心情并不好。 是啊…这蜀中,突然就不打了,改道去驰援襄樊了,这煮熟的鸭子飞了,谁的心情能好过? 留守于汉中的夏侯渊、张郃、徐晃均是穿着铠甲,他们行在曹操的身侧。 “大哥慢走,此去征途遥远,对手又是关羽,急不得。” 很难想象,劝曹操慢行的竟是以行军速度“三日五百、六日一千”著称的夏侯渊。 “妙才就莫要劝我了。” 曹操轻摆了下手。“倒是你,为兄走后,驻守汉中你要千万小心,孤观阳平关依山傍水,地势极险,兼之其位于浕水入汉水交汇之处,西、南两面为河流环绕,背依险山,可谓汉中第一雄关。” “守好这里,纵是那大耳贼再是狡诈,诸葛村夫再是计谋百出,汉中无恙!等孤定了襄樊,再回来驰援于你。” 说着话,曹操不忘伸出胳膊,重重的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。 夏侯渊则拱手。“谨遵丞相所言,渊定守好阳平关。” 夏侯渊是表态了,可张郃与徐晃像是心情烦闷郁结,两人对视一眼,均是长长的叹出口气。 他俩的心情与曹洪、曹休、曹真一样,并不那么畅快。 准备了这么久南下,山地战都练熟了,现在倒好,不攻反守。 这不是放任那大耳贼做大嘛? 自然… 这些副将的心情,曹操悉数尽收眼底,他扬起手大声重复着那一句。 “人苦不知足,既得陇,复望蜀耶!诸将士随我南下荆襄,荆襄一破,这巴蜀孤立无援,那大耳贼与诸葛村夫成不了气候!” 一席话落下,曹操挥挥手,庄严激荡的军乐响起,大军继续前行。 不多时,大军消失在官道上,夏侯渊当先领兵离去。 徐晃驾马行至张郃的面前,他给张郃使了个眼色,两人兵马行至一旁。 徐晃方才感慨道:“张将军,果然你说对了。” 张郃“唉”的一声叹出口气,正想要一吐胸中的郁结之意。 忽然,背后有人呼唤他俩。 “徐将军、张将军…” 徐晃与张郃转身,是一個熟面孔,是曹操的一名虎豹骑宿卫。 两人稍显惊讶。 这虎豹骑宿卫却说:“奉丞相之命,给两位带句话,今夜…阳平关外,丞相特地留下一物要送给两位将军,请两位将军独自前往!” 唔… 一番话,此间气氛突然就变得神秘了起来。 当然,这虎豹骑的身份,张郃与徐晃并不怀疑。 事实上,这宿卫也不是第一次替曹操传讯了。 只是…这一次。 明明丞相已经走了,还邀他二人赴阳平关外,还说留下一物。 留下什么? “不知道,丞相留下何物?一定要深夜才能视人?” “两位将军一去便知。” 徐晃还想问,宿卫已经转身策马离去,奔袭所在…正是曹操的虎贲军军团。 一时间,张郃与徐晃彼此互视。 越来越多的神秘感,席卷全身。 那边厢。 走远后的曹操挥了挥手,许褚连忙驾马行至曹操的马车旁。 曹操问:“派人告知公明与儁乂了么?” 许褚如实回答:“按照丞相的吩咐,均已告知。” 曹操微微颔首,却再度问出一句:“妙才那边,灶子都备好了么?” “悉数都备好了…” 听到许褚肯定的回答,曹操回头,望见那汉中城上空袅袅升起的浓密的炊烟,他终于露出了爽然的笑意。 “哈哈哈…哈哈哈哈!” 他的心情大好。 人言,曹操一笑,生死难料! 却不知道,这一次…又是谁生死难料? … … 成都,左将军府。 刘备与诸葛亮赶回时法正、李严、糜竺、孙乾、简雍、黄忠、严颜等人早已守在门前。 俨然,他们也听说了曹操退军的消息。 连带着还有几名信使,刘备不到,他们也不敢念出最新的“传书”。 “奏事——” 刘备坐在主位上,糜竺坐在左边次席,诸葛亮坐在糜竺旁边,法正则坐在诸葛亮的身侧,再往下是李严、孙乾、简雍… 单看这个座次,很是讲究。 而随着诸文武跪坐两侧,信使开始禀报。 “两个时辰前收到飞鸽,魏军的确在撤军…” “一个时辰前收到飞鸽,已经可以确定曹操在撤军的队伍中,且曹洪、曹休、曹真均在…” “半个时辰前收到飞鸽,魏军走过上庸的兵马数量超过十万人。” 听到这儿,刘备百感交集的自语道:“总算…老天对汉室不薄,退的好,退的好。” 方才还在诸葛府,还打算看关麟的第三封答卷。 可刘备与诸葛亮听到曹操退兵,哪里还能镇定。 连忙就赶回左将军府… 本要传唤诸文武议论此事,倒是不曾想一个个早已守在这里了。 黄忠提议道:“主公,曹操不在,魏军不敢南下,这正是良机,我军当北上夺下汉中啊。” “不好…”法正连忙提醒:“汉中早晚要夺,可现在时机并未成熟,如今主公更需要的是发展的时间,是坐稳益州的时间。” “三个月来,蜀中人心惶惶,无论是三军将士,还是百姓官员,人人睡不得一个安稳觉,人人都顶着莫大的压力,当此之时…该当让驻守关卡的将士们卸下防备,大肆休整一番,让官员们,让百姓们送出一口气,所谓松弛有度,曹贼南下时,当严阵以待,曹贼退去时也当缓和几分。” 法正说这番话时,手像是不经意间的捂住胸口,稍稍抓了一下,只是这动作很是隐晦并没有被人察觉。 俨然,他的身体…扛着这份压力,也并不轻松。 “我亦是这么认为。” 刘备连忙开口,言语间难掩对“好基友”法正提议的赞许。“金牛道、米仓道、荔枝道的将士们严阵以待这么几个月,怕是早就绷不住了吧,莫说他们,就是备也是倍感压力,彻夜难眠,孝直说‘松弛有度’…的确该让将士们、让官员们、让百姓们,也让我自己…均卸下防备休整一番,哈哈…” 说着话,刘备浅笑出声。 他一笑,整个朝堂上都笑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