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三章 洪武大典-《大明福星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“尧的儿子叫朱丹,但是朱丹性情浮躁,生性好游乐。虽然经过尧的规劝,但是终究本性难移。”

    “故此尧把帝位禅让给舜,顺德才兼备,当之无愧。同时也把自己的两个女儿,娥皇和女英也下嫁给了舜,表示对他的充分信任,这就是所谓“尧舜禅位”。”

    “尧舜让位,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让贤而不是以血缘继承制的帝位转换,值得称颂。”

    方孝孺直言道。

    微微一笑,方世玉道:“孟子曰:爱有差等,既是爱有差等,尧为何要禅让于舜?其子朱丹,再是不堪,血脉亲情,帝位相让?”

    “我若是没记错的话,轩辕黄帝,传位其颛顼,至于为什么没传儿子,直接传子,估计是儿子亡故。”

    “而颛顼传位于帝喾,据我所知,帝是颛顼的亲侄子,是轩辕黄帝的三世,帝喾又传位于尧!是轩辕黄帝的三世,帝喾又传位于尧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就是孟子所言,爱有差等,爱的存在,本身就是有差等的!再则说,若真的是因为尧的儿子朱丹不堪大任!”

    “莫不是尧不可将位传于其他子嗣,或近亲旁支?却要禅让于舜。”

    “父死子继,兄终弟及,轩辕黄帝就是这样传承下来,何至于到了尧君手中,将日月山河拱手相让?”

    “倘若舜君真正贤明,又何至于未死之年,便传位于大禹?大禹亡后,传位于夏启,这个夏启,也是大禹的儿子吧!”

    “而后,夏启传位于太康,这个太康,也是夏启的儿子大禹的子。”

    我不能惑,这尧舜之事,究竟好在何处,尧舜之圣,又圣在何处,其之明,又明在何处?”

    方世玉言辞激烈,肆意评判道:“最终,我的结语只是句话,由始至终,父死子继,兄终弟及,家族传承,香火不断,轩辕氏如此,尧舜禅位。”

    “后面之言,皆为我之猜测,就是因为舜逼迫尧君让出帝位,尧君为活,从之,而舜君自己篡位成功,没想到他还没死,就被大禹篡位。”

    “方先生以为,我这番说辞,可有说法?”方世玉看向方孝孺道。

    真是可笑,方世玉的政治能力确实还有待锻炼,但他好歹在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生活了十多年。

    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,那还不见了个遍?

    方孝孺顿了顿,开口道:“爱无差等!”

    “既是爱无差等,那为何轩辕氏,大禹,皆是家族相传?”方世玉诘问道。

    方孝孺微微一笑道:“因为他们还未领悟到禅让制度的精髓,天下,选有能者居之,代代禅让,不为一家一族所制!”

    点了点头,方孝孺这番大道理,倒是说的方世玉哑口无言,好家伙,共产主义都让你说出来了,让老子玩什么?

    难不成是时候,老朱家要让位?那可能吗?

    “那我继续问方先生,人有私心否?”

    方世玉道。

    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!先贤早有定言!”方孝孺道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这样认为,对于人之初,性本善,我更赞同荀子的观点,人之初,性本恶!”

    “饥而欲食,寒而欲暖,劳而欲息,好利而恶害,是人之所生而有也,是无待而然者也,是禹、桀之所同也。”

    “而把仁义礼智信归结为伪,是人的社会属性。”

    “这也是伪君子的称谓!”

    方世玉争论道。

    人没有私心吗?怎么可能没有!

    如果说真的要方世玉选,孟子说的爱有差等,方世玉是双手双脚赞成的。让老朱头把皇位传给非子非侄非弟,而是传给一个不姓朱的。

    哪怕方世玉是穿越来的,他也能理解老朱头那么抠的人,不可能那么大方,何况方世玉对这个皇位,着实是一点想法都没有,这活特么的也太累了点!

    “对了,魏氏春秋,东晋时期的哪位大家编的,上边说的句话,我记忆犹新,对于魏文帝本纪中,文帝说:尧舜之事,朕今之矣!”

    “曹丕篡位,魏代汉,这应该是就是你们说的尧舜之禅位吧?”方世玉打量着面前的一众秘书们,言辞诘问道。

    只见这个时候,候泰开口说道:“殿下,此乃谬论之言,魏氏春秋,岂能作为正史来看,更何况,魏氏春秋成书于东晋十六国。”

    “魏文帝曹丕是否说过这番话,根本无从考据!”

    候泰据理力争,丝毫不容反驳的说着。

    方世玉只是笑了笑,坦言道:“方先生,景清,蹇义?你们都这个看法?”只是打量一眼。

    景清道:“候泰说的不无道理,尧舜贤明禅位,曹丕代汉而立,岂可同日而语!”

    抿了抿唇,方世玉道:“我还记得一件事,据说是西晋初年,河南地区的汲县,发生过一件大事!”

    “一个名唤不准的人,他是个盗墓贼。阴差阳错,让他在河南地区找到一做古墓。”

    “这人被古墓中的财帛吸引,趁着夜深人静,借着月光偷偷地掘开了汲县古墓。”

    “传闻,当时墓穴被打开后,由于底下古墓中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,因此这个叫不准的人,也不是很方便寻找随葬品。”

    “无奈,他只能满地一划拉,摸得一把竹片。借用着竹片,不准将其点燃,用竹片的火光来照明,以帮助其寻取宝片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,在古墓中,却并没有出现如同他所期待地那样发现金银财宝。”

    “呈现在眼前的是成那片成捆的竹片,见古墓中没有财富,不准虽然是盗墓贼,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。看着竹片,他大失所望!”

    “因为对他来说这些东西毫无用处。他在失望之余,非常不甘心,于是,将竹片翻个底朝天,把一些值钱的物品拿了,随手将竹片扔了。”

    “过了不是很久,不准离开了当地,而下田务农的当地村民们,看到被打开的古墓和散落的竹片!”

    “村民知道古墓中可能有宝贝,但当时人多眼杂,朝廷又不准许开掘古墓,当地村民便将此事告知官府!”

    “官府派来了几个官员,看到竹片大小一样,上面有字字迹整齐,且数量巨大。”

    “于是把竹片拾掇到一起,装了几车运走。谁知这几车竹片,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,揭秘了历史上惊世骇俗、惊天动地一件大事。这就是《汲冢书》,《竹书纪年》。”

    “昔尧德衰,为舜所囚也……舜囚尧于平阳,取之帝位…舜囚尧,复偃塞丹朱,使不与父相见也。”

    “这句话就是出自《汲书》,几位老师,应该不会没听说过吧?”

    方世玉继续说着。

    拿着他自己的道理,给这当世大儒开讲,可甭说,还真有点意思。

    方孝孺道:“如果说,舜居尧宫,逼尧之子,是篡也,非天与也!”

    景清道:“尧有丹朱;舜有商均;启有五观;商有太甲;武王有管、蔡。五王所诛者,皆父兄子弟之亲也。而所杀亡其身,所破其家者,何也?以其害国伤民败法类也。”

    候泰道:“上古之世,人民少而禽兽众,有圣人作,构木为巢,以避群害,而民悦之。民食瓜果蚌蛤,腥臊恶臭,而伤害脾胃。”

    “有圣人作钻燧取火,以化腥臊,而民悦之。中古之世,天下大水,而鲧、禹决渎于夏后之世者,必为鲧、禹笑矣。”

    “近古之世,桀、纣暴乱而汤、武征伐,有决渎殷周之世者,必为汤、武笑矣。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,必为新圣笑矣。是以圣人不修古,不法常可,论世之事,因之为备。”

    方世玉点了点头道:“韩非子是圣人,尧舜禹汤武被其比做圣人,并认为对此等圣人之事,则不可进行修改,并以此做学习人的榜样!”

    “我说,韩非子不信,也不愿信尧德衰,舜囚尧,禹逼舜,启杀益,韩非子认为,只有道德败坏的小人,才会断章取义,轻信古之谣言恶意!”

    “你们说我是道德败坏的小人了?”

    方世玉突然调转话锋,这几个家伙,搬出来韩非子,长篇大论的讲,不就是说,只有道德败坏的小人。才会轻信古之谣言恶语,相信禅让制度是逼迫而来的,篡权夺位所获。

    方孝孺瞪大一双眼睛,看着方世玉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好在景清自认为和方世玉混的熟络,开口道:“殿下,论道是论道,您要是这样讲,让臣子如何回答?”

    开玩笑,莫说他们心中不是这样想的,只是想借用韩非子的话,来打消方世玉对古之谣言恶语的轻信。

    便是他们心中真的如此想,认为方世玉是道德败坏的小人,那也是万万不敢表现,更不敢说出来的。

    这本就是没有结果的争论,为此丢了性命,实乃不智,更何况,眼下的大明朝廷,可不是明中后期的大明朝廷。

    文官以死谏获罪为荣的时代,在这个刚刚结束的乱世死谏?那就去死好了。

    方世玉看了一眼景清,叹息道:“你的意思,我也知道,既然如此,那也不要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从姜子牙讲吧,陛下为什么把姜子牙从武庙搬出来?朝廷严禁祭奠姜子牙,民间改为祭奠岳飞为主。”方世玉放弃了先前的辩论主体,再争论那个,就要打起来了,反倒不如婉转一下。

    方孝孺道:“为人臣子,岂能妄议君上!”

    景清闭口不言,方世玉这个问题,确实具有主导性,似乎无论怎么回答,真的会掉进火坑里。

    “那又何妨,我朝还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。”方世玉耸了耸肩,那些说什么明朝文字狱的,只要有脑子,仔细想一想。

    西游记这种,皇帝轮流做,明年到我家的话都敢说出来,也没见吴承恩死于非命,而西游记只是被列为禁书,也没见他被销毁目,依然保存传承到了后世。

    反观强清的文字狱,动辄抄家灭族,明朝的文字狱,太过于小儿科,都已经到了上不去台面的地步。

    若是大明真的文字狱巅峰,八股文巅峰,又哪里来的天工开物,又如何能诞生出来心学大家王守阳!

    “你们要是不说,那我可说了,姜子牙本是商汤之臣,武王亦是商汤之属,而姜子牙背叛自己的国家,朝廷,子民,帮助武王征伐商汤!”

    “这种背叛自己家国的人,也是值得学习的吗?我看,倒不如把姜子牙的庙堂,全部换成岳武穆的,或者换成后周柴荣的也不差!”

    方世玉面色平静,独裁统治的时候,根本不需要管什么乱七八糟的,皇帝也愿意宣扬岳武穆的精忠之心,报国之情。

    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老朱家是不管前宋的,根本就属于瞧都不瞧的那种,在朱元璋于紫金山登基之前。

    按照礼制,要去祭拜以前的帝王,而按照规矩,都是找最近朝代的开国帝王墓穴祭拜,并加以保护,以彰显自己的正统。

    作为抢夺蒙元江山,老朱自然是不能祭拜蒙元的祖先,更何况,铁木真的墓穴,根本就无从寻找。

    反而朱元璋也没有去祭拜前宋的赵匡胤,而是直接奔着后周雄主柴荣的墓穴去进行祭拜,并且树立碑文无数。

    明朝的皇帝至少有半数以上去祭拜过柴荣的墓,并且刻立碑文,包括捡了便宜,夺走汉人江山的清狗,也多有祭拜柴荣之事。

    反倒是赵宋,从老朱家被遗忘,到了爱新觉罗氏,也被选择性遗忘了。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会遗忘,不提及,那就只能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了。

    方孝孺深吸一口冷气,当年朱元璋把姜子牙从武庙中搬了出来,甚至一度把孟子都从文庙中搬了出去。并且将孟子言论,删减的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如今方世玉旧事重提,他们要怎么说?说姜子牙不是商汤之臣?可姜子牙真的是商汤之臣!

    说武王伐纣是天意?

    都特么是当权者,你拿天意来忽悠谁?

    方世玉继续说道:“这件事情,我就不再多说了,你们先处理政务吧,我要出去见个人,处理好了,都堆在这里,等我回来看过之后,再发出去!”

    说话间,方世玉迈步起身,看了一眼方孝孺,躬身作揖道:“方先生大才!”

    “微臣岂敢”方孝孺脸红脖子粗的回应一声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应天府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