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长剑出鞘的声音。 谢停舟把剑锋抵住梁建方的下巴, 迫使他望向远方。 他低声说:“别低头,给我看仔细了,这一片人间炼狱,可都是你这个朝廷命官的手笔。” 梁建方哭求,“不是我,不是我,世子,世子饶命啊世子。” 谢停舟轻笑了一声,转眸时目光从跪在一边的梁建方的侍卫身上。 那眼神太过凌厉,看得侍卫直冒汗,“殿,殿下,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,我家中还有一家老小,我——” 侍卫猛地睁大了眼,视线里映出自己跪在原地的尸体,头颅咕噜噜在城墙上滚动了几圈,终于停了下来。 风里除了血腥味,竟飘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。 侍卫一松手,梁建方便软成了一滩烂泥。 谢停舟嫌恶地暼了梁建方一眼,“你猜,我敢不敢当场斩了你?” 他把剑丢给兮风,身侧近卫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,“殿下。” 谢停舟接过来,敛眸擦着手指吩咐,“看好他,盛京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。” …… 沈妤在尸山血海里翻找着,一具一具的尸体翻找着,每一刻都是煎熬,生怕下一瞬就看见父亲或是哥哥的脸。 她在尸体里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人,有送饭的小哥,有巡夜的士兵,还有和她一同突袭过西厥北营的将士。 有人被砍断了手脚,有人被开膛破肚,还有人被铁蹄踏得面目全非。 燕凉关外依旧寒风呼啸,她咬着牙忍住眼泪,指甲已经破翻过来,她仍旧没有停止翻找。 终于,在她将一具插满箭矢的尸体翻过来之后,再也没能抑制住喉咙里的呜咽。 “爹……” 她紧紧搂住尸体,可尸体背上插满了箭矢,甚至连下手的地方都没留下一寸。 她的父亲,她心里那座巍峨的高山再一次倒塌了,这一次塌在她的面前。 “啊——” 沈妤死死地抱着沈仲安的尸体,尸体是凉的,心也是凉的。 她很想要抱一抱父亲宽厚的肩膀,可他背上全是箭,变成了一只人形的刺猬。 尸体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,拔出箭时只剩下一个一个的血窟窿。 最后一支箭拔掉,沈妤用力地拥住了沈仲安的尸体。 那些曾经的委屈和不甘突然之间蜂拥而至,劈头盖脸地翻滚着将她淹没。 他们这些人拿命去搏,却有人视他们如蝼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