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五六章 如神似魔,这一箭发之入魂!-《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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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布山。

    这座后世被誉为“广西第一古城”的城市,在这个时代,乃是郁林郡六百年的治所…

    这座山清水秀的城郡,突然间,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脚步是“踏踏”!

    三万人的脚步,便是“轰隆轰隆!”

    声音不断地在山谷回响,连绵不绝,回荡…那无穷无尽的压迫感,瞬间笼罩在布山城郡的上空!

    ——陆家军的大举压境。

    ——血色残阳,黑云压城。

    冲车与无数的云梯已经出现在了视野所能穷至的尽头,陆家军队伍井然有序。

    每一个军团都像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…

    再看每一个甲士,目光如炬,仿佛在他们看来…眼前的布山城,弹指可下,不堪一击。

    对于这支百战百胜,收编山越的陆家军,他们的确有这个底气!

    军阵之前,立起一座高台,步骘摆放着香案,高捧着吴侯的诏令,替他宣读:

    “……着定威校尉陆逊领征南将军之职,一月内破郁林、取合浦,冬至前攻破交趾,孤等待三军凯旋,与诸位将士把酒言欢!”

    说话间,步骘左右去寻找陆逊。

    “事不宜迟,军情如火,还望陆将军即刻下令…咦?陆将军呢?”

    突然,步骘发现本该跟他一起上高台的陆逊,不知所踪…

    再度环望了一圈,这才发现…

    陆逊正在迎接刚刚抵达这边的,被虎口救出的——陆绩。

    “年龄相仿,辈分相隔”的“两兄弟”此刻正于阵前相拥…

    而步骘很明显能感受出来。

    似乎,这兄弟二人的相拥,比他步骘念出的吴侯的诏令,更能感染三军的士气,让每一个陆家军的子弟热血沸腾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…”高台上的步骘感慨道:“怪不得陆伯言,执意要等救出这位陆绩后再攻城,看来,这陆绩不回,陆家军军心不在呀…”

    “呵呵,倒是我误会他了,不过…这样更好,东吴需要这样的人才!”

    因为是大军攻城前的动员…

    孙茹身为女子并没有赶去阵前,她站在营帐外的一个高处,眺望着此间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陆逊、陆绩相拥。

    孙茹总算能长长的吁出口气。

    “——伯言的这一劫,总算是过去了吧?”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…

    布山城头之上,早已是弓箭林立。

    擂木箭石一应俱全,一干士家兵严阵以待。

    可莫名的看到这等数量的陆家军,看到那蓄势待发、严阵以待的军阵,每个人心头都无比沉重。

    他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单论战斗力,论攻防战的经验,怕是他们这支交州兵再增加三倍的兵力也不会是陆家军,更不会是陆逊的对手。

    南海郡与苍梧郡就是前车之鉴哪。

    这些年,交州在士變家族的统御下…过的太安逸了。

    倒是那一架架巨大的八牛弩,绞轴转动时发出的“咔吱”、“咔吱”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许多交州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弩…

    可,终究只有十架,且弩矢也不过百余。

    若说就凭着这个大家伙,就能抵御陆家军的攻城,许多人觉得无异于天方夜谭,可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了,死马当作活马医…硬着头皮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。

    城楼上的士徽,俨然已经代替了七十岁的叔叔士壹,成为了这里新的主心骨。

    他嚷嚷道:“这八牛弩每架都需要百人,你们一个个都来搭把手…”

    事实上,操作八牛弩,一些精密的步骤必须让专业的人去操作,比如瞄准,可一些力气活儿,诸如绞动绞机…

    这些守军还是能帮得上忙。

    登时间,不少人涌到了这八牛弩旁。

    随着绞轴的转动,三张长弓处的滑轮不断向后,前弓、主弓、后弓亦同时拉开,牵引钩几乎与扳机齐平。

    哪怕如此…

    每台八牛弩依旧得有数名壮汉,牢牢握住那绞机,避免“扳机”压不住。

    “嗡——”

    已经完成这些步骤的八牛弩发挥“嗡嗡”的颤鸣,五枚、六枚、八枚…已经有八枚弯弓拉成了满月。

    顷刻间,这八股嗡嗡的颤鸣,宛若汇聚成了一股庞然的气势冲天而起,仿佛整个布山城头都在剧烈的震颤。

    距离…八牛弩十弩齐发,只等最后两枚拉满弦了!

    说起来,士壹虽是此间统领,可他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,若说不紧张吧?

    在这等间不容发的气氛下,手止不住的一个劲儿的抖…

    先是右手抖,他怕被人看到,影响士气,于是双手背到身后,左手握住右手,可被右手传染,左手也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心头尤自发颤。

    『若…若这八牛弩,不能一击制敌,那…那不止是郁林,怕就是合浦,怕就是交趾,怕就是九真也都要沦陷了!』

    『这一箭,是全交州、是士家六代的希望啊,全部的希望啊——』

    士壹已经有些不敢看了。

    压力太大了。

    不止是他,这十枚八牛弩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所有守军的心…

    士壹的身旁有副将议论着。

    “咱们距离陆家军的军阵有多远哪?”

    “估摸着,怎么着也有八百多步吧?”

    “当年吕布辕门射戟是多少步来着?”

    “一百五十步!还是往多说的…”

    “人说马中赤兔,人中吕布,难道这八牛弩…能顶了五个半吕布么?”

    随着副将的议论…所有人的眉头深深的凝起,内心中的紧张溢于言表,整个此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窒息。

    “将军…”有副将问士壹,他其实想问,要不要提前备好马,万一城破第一时间逃走,还来得及。

    可士壹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,他微微摇头,“还能跑到哪呢?这看似守郁林,其实就是守交州啊!”

    “交州与陆家军…只剩下一战了!这一战不是他死,就是我活…”

    “且…且在看看吧?”

    难为他一个七十岁的老者,还要去硬顶住这般压力。

    哪怕心头彷徨至及,却依旧要装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。

    当将军…当统领,太难了。

    特别是那一句“且在看看吧”…

    是无奈;

    却也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啊!

    『求求了,就让这箭…发之入魂吧——』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…

    郁林郡,距离布山城遥遥八百步的距离。

    两军阵前,陆逊一把拥住了陆绩。

    “公纪,你回来了…你总算回来了!”

    尽管打从心底里有无数的小九九,可在陆家军面前,在陆家族人面前,陆逊必须表现出对这位“族长”的欢迎。

    当然,陆逊也知道,凭着他此次救下陆绩的功劳,哪怕是陆绩回来,依旧不能撼动他在陆家军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话说回来,陆绩年少成名,在孙策时代,他就经常出入孙策的府邸,与张昭、张纮、秦松等人同席而作,甚至在讨论‘当下四海尚未泰平,须要用武力来平定各地’时,他语出惊人说‘当年管夷吾在齐桓公下任相,九次聚合诸侯,一统天下,不用兵车’”

    从这里也能看出,陆绩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,他主张的怀取道德而非崇尚武功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陆绩腿上有疾,是个跛子…很显然无法领军作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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