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隐匿奏本的事,内阁是断不敢做的。”郑太傅一如既往地沉稳回奏,语速却并不缓慢,“他们顶多拖延几日,或是拟好条旨先定下个罪名。” “事还没做完,倒是先有罪了。”正昌帝嘴角微撇,看来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呢。 “朕不会在定罪的事情上跟他们掰扯。”他已看透了这帮阁老们的意图,倒是不那么生气了,“老师,以你之见,此事如何处置?” 这话虽是询问意见,其实年轻的君王已有决定了吧。 郑太傅发觉这个学生的城府越来越深了,想了想才回答:“陛下,不能等内阁定好罪,那时即便要驳回,总有人难免要在议罪上做做文章。” 正昌帝侧了下头:“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奏本朕已看过了。” 对于给自己办事的臣子,还是不能不维护的,更不能让内阁察知锦官院还利用了这样一个特别的途径上奏。 郑太傅知他所想,微微摇头:“若下旨令绎焕宗等人直奏,却无此先例。” 他抬头看看御书房墙壁上挂的一幅《太宗亲耕图》,又微笑道:“然则农桑之事乃立国之根本,历代先皇都有亲自春耕秋祭之惯例。如今秋收刚过,有些地方收割入库尚未完,陛下向派驻乡间的劝谕使们询察农事,以备冬祭,自是理所当然。” 正昌帝恍然:“对,朕派人去宣谕,叫劝谕使们都回京述职,将所巡之地今年秋收入库和未入库的数量都报到户部!只是户部尚书……” “安届远是老臣的学生,”虽然户部尚书安正德人没在面前,郑太傅仍以他的字相称,“弹劾他,不过是敲山震虎。” 正昌帝轻哼了一声:“若凡是被弹劾者都要停职待查,御史们多上几道奏本,朕的朝堂岂不是都没有人上朝了?” 郑太傅劝道:“收到弹劾就须回家待查,这已是多年惯例,若无特别的缘故亦不便废止。然则,朝中若有急务,陛下自有优旨之权!” 正昌帝颌首:“正是!安尚书可特例优旨复职办事,各地劝谕使也不必全都回京,可先召距离最近的几个。牵一发可动全身,欲动一茧先牵一丝。你说是吗,老师?” 见年轻的皇帝明白了他并未明说的策略,双目闪闪,就如同当年听他讲书时领悟到了妙处一般。郑太傅发觉这个学生还是自己从小教到大的那个聪明颖悟的孩子,只是坚毅与威严已今非昔比。 第(3/3)页